送交者: WaterFire 于 June 25, 2004 22:41:09:
回答: Wei，非常非常想念你。你不上网，我也不来了 由 小沙 于 June 25, 2004 22:19:31:
很多年后我才为之脸红
那还是我上高中的时候的事。
我从小就四处飘零，小学，初中，没有在一个学校上完过。高中又转了学。那时是上世纪70年代中期，虽有学上，对老师是不怎么尊重的。
我到了新的学校，班主任老师的姓很通常，名字叫有德。班主任教英语。我很快就发现班里同学大体是分成两派的，多数派是反对班主任的，背后改“有”为“缺”，称他为缺德。只有很少的几位同学很尊重班主任。实际上，我对“德”为何物并不理解，也完全没有花时间想过。但我很快就参加进入了多数派，也背后称班主任为
缺德。这样，我没费什么功夫就被决大部分同学接受了。他们没有对我欺生，反而与我称兄道弟，常常一起逃学，旷课，如鱼得水。
闲暇时，我也津津有味地接受和传播有关班主任的无从考证的故事。
其中有位姓朱的同学，他母亲也是学校的老师，和班主任是同事。小朱家也住在学校，和班主任便是邻里。于是小朱就是班主任传闻的权威来源。小朱的父亲是成名已久的诗人。小朱有文学上的遗传，很会观察而又健谈。据小朱说班主任是有名的怕老婆，被老婆打得躲避床下，还说：“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班主任那时不到四十吧，人是长得很帅的，说起话来也干脆。他的口头禅是：“我可以告诉同学。。。”，给人他知道许多内部消息，而又很信任我们的印象。可班主任的生活确实是失意的。在我印象中，他从未换过裤子。他那条裤子也真是有特色，让人永远不会忘记：兰色的裤子一边却偏偏有几条泛绿而黄的长道道。据说是
煮饭时不小心让火给烤的。他象是有两个很小的孩子，而他的妻子又不工作。班主任也真是换不起那条裤子，就日复一日地穿著。
在学校院中见过师母几次，绝色的女人。可听小朱说她是疯的，没敢跟她说过话。据小朱说，师母曾经是公安。因为她长得太好，被选拔为重点培养对象。说是特别的电影看多了，或是秘密训练过了头，她的大脑被弄坏了，神经失了常，常常大喊大叫，说她公安的头是特务，也就没法再在公安待下去，也没有找到别的工作，就
全要靠班主任了。班主任为她请过不少医生，吃过不少药，可最终的结果也就是时好时坏，不可捉摸。难怪班主任要怕她。
班主任当时的生活就象那条裤子，单薄而又拖著一些无可耐何的东西：微薄的工资要应付两个小小孩，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繁繁琐琐的家务；更要命的是还有一群精力充沛却又很不尊重他的学生。
我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跟着许多同学背后称呼班主任为缺德的。很多年后我才懂得为之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