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方周
离开喧闹的大街,转进地铁入口,绕两个弯,买了张票,
就径直进了站台。乘纽约的地铁不是头一回了,每次都像
机器人一般:买票、等车、上车、注视前方、最后匆匆下
车。没有感觉、没有嗅觉,大脑处于半休眠状态,只有一
双敏锐的眼睛和灵活的四肢。
对面站台传来一种特别的声音,悠扬而又凄凉,在地铁进
进出出嘈杂的间隙,像一股清澈的流水沁入心底。这声音
那样熟悉,我抬头往对面望去,看见一位东方面孔的中年
人,坐在一根柱子下,手里拉的是一把二胡。我被他的曲
子吸引,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苦涩和惆怅交织,麻木的心
渐渐融化。他是那样专心,低着头,似乎完全沉浸在如哭
如泣的音乐里,顽强地诉说那令人心碎的故事。他根本不
在意有没有人注意他,也从来没有往脚前的小盒子看过一
眼。
又一辆地铁进站,将他连同他的二胡声淹没在隆隆的车声
里,也将我带离这个我很久、很久也不会忘记的地方。
你我还会再见吗?
9/20/2000
[ 呜呜。。。 ]
--:方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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