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来相会─记北美吉大物理系77级20年reunion

(上篇)

北美物理系77级的reunion是吴跃东和张晶首先发起的。接下来的响应是此起比伏,捉摸不定。不是吗?我们这些大学四年都互不讲话,一本正经,目不斜视,一心读书的准“nerd ”,有必要再见面吗?再加上听有的同学说:他见到的某些人一聚会,不是房子就是车子,再不就是股票。难道我们有必要不远万里去参加这样的一个聚会?疑问重重,还是举家前往了。结果呢?就像当年思诺舍不得离开延安一样,最后我们也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们的宿营地──纽约州的乔治湖畔,心里盼望著下一个reunion的到来。

这次聚会,见面是高潮中的高潮,极富戏剧性。不是吗?20年了!儿女成群的我们都变成什么样了?老了?胖了?变了多少?一对千金?一儿一女?我想最早去的同学可能是最冷清的,当我们后到的人看到夹道相迎的同学,便情不自禁地相拥,不争气的眼泪也想凑热闹,只是面对著那么多的相机不好煞风景,只好以欢笑来掩饰。 “你猜我是谁?” 当然能认出,女同学们一扫过去满脸菜色,换下了灰,黑,蓝,个个明艳开朗,富态丰满,衣著随意而不失fashion;男同学更是把过去穿棉袄棉裤的落后面貌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虽然腰粗了点,头发少了点,却平添了几分“中青”年人的魅力和风度。自豪的杨中进告诉我他们是“成熟的男人”。而我们的下一代更是不输与我们这些老人家。女孩子个个亭亭玉立,水水灵灵;男孩子个个玉树临风,虎虎有生气,后生可畏也。还有那些漂亮可爱的小baby,也提醒我们他们家长革命的路程还很长很长。

发起人之一吴跃东,20年前,文质彬彬的一个白面书生。20年后,踌躇满志的白面书生一个。只是当年隐藏的很深的才华显露了出来,让人有相识恨晚的遗憾。他是这次聚会的灵魂人物。尤其是离别时几句精彩总结更是一语惊人:“大学生活是人一生中的灵魂”(大致如此)。那么这次聚会则会使我们大学生活延向远方,我想。

王笑军的名字听说过,只是和人对不上号。挺不象话吧?这次的王笑军从佐治亚来,而媳妇却从加州赶来。让我们这些抱怨路远的人没了词儿。没听过他的只言片语的我,这次却大饱耳福。只听他讲笑话妙语如珠,引起一高7d欢声笑语;唱革命歌曲声音嘹亮,样板戏字正腔圆,美中不足就是有时忘唱词儿。

这次聚会最出“风头”的,莫过小张晶了。长大了,真得长大了。还娶了个漂亮能干的四川媳妇,为我们聚会增色不少。他还舍得大把花钱,我们点篝火的木头都是他偷著买的(不幸被笔者看到,在此向组织汇报)。他还带了可以供三军的烤肉,饮料。笔者要有朝一日挂帅出征,必定拜张晶来掌管全军粮草,虽然他还是个小小思想家。

可是张晶和吴跃东这次却屈才地当上了伙头军。清晨,阳光刚透过林梢,二位就开始服“苦役”。于是,篝火熊熊,轻烟袅袅,不一会儿,粥香扑鼻而来。远道而来的我们开始enjoy. 一碗白粥 ,一筷吴跃东的世界级的黄豆榨菜炒肉丝,真的是难得的享受。一大瓶菜不久就见了底。最后,连“老干妈”辣酱都不够了。大家三碗,四碗地喝,害的张晶不停地刷锅,一锅接一锅地煮。不知大家当时是否想起了我们吉大食堂的“大锅粥”?大学四年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天天喝粥,特别是小米粥,虽然有营养。 那天怎么了?

“酒足粥饱”后,窦凯的一曲《乌苏里船歌》把我们带回了我们白山黑水的东北大地,乌苏里江畔;再一曲回肠荡气的《橄榄树》又把我们拉回了现实。我说窦凯唱的比上大学时还要好,被杨中进一阵疵之以鼻:“废话!窦凯多长了多少肉?!”虽然窦凯的歌声镇住了每个人,so what? 反而引发了不可收拾的歌潮。独唱,二重唱,三重唱,小合唱,男女生对唱。革命歌曲,儿童歌曲,样板戏。。。,英文歌到高青竹绝版的“斗倒地主歌”。当然还得吹吹我儿子唱的中文歌曲《童年》和《让我们荡起双浆》的片段(要不我就白写了),以及吴跃东千金唱的 《Amazing grace》。就连模范女婿张宛如的宫先生也给我们献上两首歌,难得,难得。

巾帼不让须眉从来就是我们中华民族光荣传统之一。我们的女同学就是不让这些男同学们独占风光。周莉翩翩起舞,身段工夫自然是一流,硬是把男同学们比了下去。乐天派的高青竹永远是欢笑的源泉,不论在那里。就连邢丽红居然也是能歌善舞的一个,真没想到。太多,太多的要写,要写的太多,太多。可是吴跃东给我留的“作业”是1500字的短文,写太多了怕扣分。如果问起那些仍然不爱在公共场合说话的同学,告诉你们,他们也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天地,他们开心地交谈著,不时也幽默几句,大家矜持一笑,也是自得其乐。

最后想告之未参加的吉大的同学们,我们是用《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的歌声结束了这次聚会。(这肯定会引起马之骝的感慨,因为当年就是他领著我们以这首歌结束了我们班的最后一个新年晚会。)

回来后,由于大聚会后接著小聚会,昨天才送走走了杨中进一家。今天静下心来写“作文”。边写边想我们这群人。我们饱受中国文化的哺育,又受到西方文化的重朔。因此造就了我们这个特殊的群体的与众不同──质朴的天性加上自由的精神。这次相聚其实就是我们的一次show time. 尤其世间真情逐渐凋零的今天,更另我们怀念那种朴实的近乎发傻的过去,珍惜今天我们保留下来的优秀品质。善哉,善哉。

这次聚会不免有些遗憾的地方,那就是只顾说中国话的我们对唯一的洋女婿照顾不周。没办法,自然流畅的母语都说不完封存多年的话语,英语只好靠边站了。洋女婿只好受点“委屈”了。

另一个遗憾就是写完这篇作文之后,让老公来提“意见”。因为老公处处让著我,所以满以为他能违心地夸上几句。谁知他却大胆地说:“还行,但是你还是没把当时的气氛写出来。”没办法,我真的概括不出当时的气氛,大家只好凑合著看,除非你身临其境。我也要赶快交作业,否则,马上就成了回顾历史了。

7 / 10 / 2002 于马里兰

(下篇)

到了宿营地,就像到了解放区。真的,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我们抛去尘世间的烦恼,呼吸著清新自由的空气,体验著人世间的真情实意。更何况林涛阵阵,篝火熊熊,营帐曲径,树木葱葱。人人轻松愉快,欢歌笑语不断,“鬓微霜,又何妨?”真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不对吧?大学时代的我们哪有这么open? 这么Fun? 唉,那时怎么了?

夜幕降临后,送走了住hotel的同学,在灿烂的星光下,通红的篝火旁,颇有凉意的仲夏夜里,我们又开始了长谈。“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多么惬意,多么浪漫!小时候在电影里看到的镜头如今变成了现实。兴奋的我们引来了两次营地管理人员的警告。谁让我们说著说著嗓门就高了起来?

上篇只提到了部分同学,不是厚此薄彼,而是由于篇幅有限。感谢一些同学,上篇经他们偏心眼儿地一读,竟然大声说好,还特来长途来“打气”。于是有了现在的下篇与大家见面。但由于吴跃东在临走前的一个晚上才给我布置作业,否则的话,我会像个战地记者,或spy一样,一开始就“整材料”。不成功的续集,人称狗尾续貂。可是我的上篇也只是说的过去,就没有了这个顾虑。

马HK:我的老乡。想当年我发扬风格在火车上让座,结果搞的自己没地儿坐。是马老乡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我。害的他站了半路。不过有了座位他也坐不住,见带孩子的上车就让座,活雷锋一个。这次带来了一对人见人爱的小儿子。机灵可爱,尽取父母之优点。尤其遗传到了马HK的精神头儿。这次总的感觉是:成为人父 made him a better person,可喜可贺。在多少年前,马HK曾对我说过:在他内心深处从来没认为自己超过30岁。这句话应该由我们大家共勉,因此写出来,不算侵权吧?在这次的联欢会上,马HK的一声叫板:“老乡!”将永远回响在我们这些老乡和东北老乡的心头。

李JZ/邢LH:越活越年轻的李建中,远处看好像大学生,近处好像高中生。带著一大一小两千金。从不显山露水的邢LH这次是唱歌有独唱水平,跳舞有专业水平,不得了。所以哪位同学有从未显露的talents,下次一定得来。

杨ZJ:由于第一天迟到,第二天又没到,被等的太久的大伙认为无组织无纪律。最后一天将功补过,唱了不少的歌,独唱,合唱全来,虽然有的跑调。也是带来了两千金,还有温婉,永远微笑著的媳妇。造化不浅。

吴XL/许P:我们班的女儿,女婿。妇唱夫随/夫唱妇随,加上一对乖巧听话的儿女,幸福一家人。不料许P劈材还有一手。自诩:“山沟里出来的,还不会劈材?”但不会开车的许P让他们班的女生“埋汰”地够呛。下决心回去学开车,明年见。

刘WL: 以前不熟悉,这次见面怎么觉得他特有大陆的军人歌星阎维文的风采。刘WL没有唱歌,但他的“儿歌”表演却really impressive:

下定决心去偷瓜,
不怕牺牲往里爬。
排除万难挑大的,
争取胜利往家拿。
哈哈。

郭J: 还是那么年轻,腼典,文质彬彬。安安静静地看著我们这群人“疯闹”,抱以理解的微笑。也试著劈材,他的贤淑,稳重的太太说:你劈材还不如我呢。

申ZX:携一对千金,从新加坡来美国访问,阴差阳错地来“入伙”。昔日精精神神的小帅哥也步入了心宽体胖的行列。时间真的不饶人。

李YF; 带著高大挺拔的儿子姗姗来迟,但却拍出了高水平的照片。再配上几句comments,令人捧腹。谢谢你把作为背景的我们照的那么漂亮。

邵H/张RH:从到头尾笑眯眯的一对。由于你们提前走了,没赶上我们的“狂欢”。失去了一次难得的表演的机会。可惜。

张WR:泼辣能干一如既往,里里外外一把手,当代的巾帼英雄。还有那活泼的周L,“老”得好漂亮。越“老”越漂亮。真的好□慕你。

高QZ: 当年七七级女生的新潮流领导者。开朗,大气一如当年。虽然性格还是敢想敢说,敢做敢当,女中豪杰一个。只是在她老公的呵护下,变得柔情细腻有加。祝福你!

李ZP:我家老头。n年前率全家回国,在北大过了几天教授的瘾,n+2年后,在3:1的民主决定下,又全家打道回美,海阔从鱼跃,天高任鸟飞。本人嘛,这次听到最多的表扬话就是“胖了”。so, 心不宽的人也体胖。这次,心血来潮赶来“聚义”。Hotel没订上,安营扎寨,平添不少野趣。更何况与同班的窦凯为邻,三生有幸。

还得补充一个遗憾:那就是由于没有预定,我们预定在乔治湖上泛舟告吹。否则还得写一篇 ── 观湖光山色,看鱼翔浅底,望两岸青山相对出的文章。好在当时我们这些“醉翁”们,既不在酒,也不在山水,而在我们彼此之间也。

无论如何,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个人间七月天。让这次聚会注入我们的“青春兴奋剂”last forever. 至少能让我们重新衡量我们的生活品质(本文目的所在)。

罗罗梭梭,怎么觉得像老师写评语,也像向党汇报什么的。就此打住,没拉下谁吧?以上只是我个人的映像,不想冒犯谁,只为历史留个见证。

7/12/2002 于马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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