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行

  1. 青岛
    五年前我们曾到山东一游。如今“事过境迁,时过境迁”,更别说又迁出了国境。上次从盖茨堡回来后,写成了那篇琐记。突然勇气来了,神游故国,慢慢回忆山东之行的点滴。可惜只记得一些琐事。一方面是上了年纪,加上不能开车在青岛到处走,看的不全面。另一方面跟我的注意力也有关,无论旅游,还是看书,一些题外话反而更引起我的兴趣。以下所记的一半以上是些琐碎的题外话。

    我们是1997年的8月底去的青岛。那几年,中关村一天到晚大兴土木,走在街上总是灰头土脸的。就是不修不建的地方,来往的车辆照样扬起阵阵尘土,劈头盖脸洒向行人。一下子到了青岛,天是蓝的,海是蓝的,路是蓝的,干净极了。我们真有回到美国的感觉。尤其是我们住的地方离海边不远。

    那是一片刚开发不久的地方。面对大海,建起了一座座漂亮的二层小楼,又像回到了美国。可惜几乎每座楼都是空的,可能是没人买吧?到是后面的好几座公寓大楼里透射出万家灯火。青岛也有高楼正在平地而起,但四周用网拦著显得很安全,就是没有尘土。跟热闹的中关村相比,街上的行人不太多,无论是出租司机,还是饭店服务员都很 nice。青岛很静。静的一些当年从北京毕业来到青岛的学生,又想考研考回去。受不了滚滚红尘的嘈杂,可离开了,心中又好像没著落。

    我们去时,正好一场台风刚过去, 可以看到防洪大堤被海水冲垮的地段。天也不太热。跟所有的旅游者一样,看了一些该看的地方,像海军博物馆,踏著礁石走向“小青岛灯塔”。上了游轮在海面上远观沧海。还买了好多珍珠项链。那些卖珍珠的人态度非常好,使劲说我们来得是好时候,东西便宜。挑了不想要,也不生气。晚上到地摊逛夜市,每个地摊点个气灯摆在地上。卖东西的人淳朴善良,不象生意人。我们停在一个地摊上,跟一个很像渔妇的摊主说了几句话后,不买她的东西都不忍心,给儿子买了一条背带裤。后来都不敢跟他们说话了。这些善良的,普通的青岛人。

    来了青岛,总不能不去崂山。我们也不例外。乘游览车来到崂山脚下,一到就开始下大雨,临时买了几把雨伞。冒雨参观了太清宫,上清宫,,,看到了《聊斋》里面的“崂山道士”能穿过的那堵墙。后来雨时下时停。雨太大的时候,只好观赏崂山的雨景。虽然短暂,但现在还记得,崂山上,松竹苍翠葱茏。崂山下,海山雨雾蒙蒙。

    下午,雨过天晴后,我们随车到了离崂山天清宫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忘了叫什么山,也许还是崂山的一部分。从山下可以看到一节节山石铺就的台阶。我们刚到山脚下,就看到几个年轻人围了上来,问我们想不想坐滑竿上山。我们说:“谢谢,我们喜欢爬山。”在我们爬山的路上,真看到有几个坐滑竿的人。我从小只在电影里和小人书(确切地说是“江姐”那本小人书)上看到过抬滑竿的。现实生活里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的思想不能与时俱进,心里很是为那些抬滑竿的人难受。但他们也是为了生活所迫。到了山上,崎岖的山路被一条很宽的山涧隔断,左边是一座石桥:“龙吟桥”。右边是与之平行的很长的吊桥。龙吟桥的左边是一面巨石一样横断的山体,(有点像尼亚加拉瀑布身后的巨石)巨石上流下一股清泉。但看不到巨石上面。本来可以向下走过这条山涧的,水不深,清清见底。但附近有个告示说,几年前有几个青岛大学的学生在山涧中游玩时,被巨石上突如其来流下的山洪冲走了。从此禁止游人下去。巨石上还有一个学生在急流中救人献身的石刻。

    其实,到了青岛,我最想去的地方之一是“康有为故居”。可是康有为故居在青岛并不怎么出名。告诉出租司机说我们要去康有为故居,他竟然不知道怎么走。我们让他看著旅游图找,司机也很配合。在故居附近下车后,拿著地图,好容易才找到。我们发现故居是坐落在山坡上的一座土黄色的小楼房。外面有一个不知该叫碑还是叫坊的建筑物,上面写著:“康有为故居”。故居四周悄无一人,可以进到院里,但不让进屋。我们上了台阶,朝里面探头探脑:只见里面堆著杂物,有人住在里头。一开始只有我们在那里参观。到了外面,正想照张像时,又来了一个30多岁的人。终於见到了一个知音了。一问,果然是来参观旧居的。再一问,从广东来的,康有为的老乡。我们合在一起又参观了一遍。在门口照完像后,问要不要帮他拍一张。他说他忘带像机了。我就帮他照了一张。问他要地址,日后给他寄去。他递上一张名片。原来是广州一家装潢公司的总经理,名字很特别,叫锺思玛。我说,我可是第一次给大款照相。我们笑了半天。然后就开始从康有为谈到谭祠酮。从孙中山谈到陈炯明。又谈到“北伐”。当时我“大放厥词”:说陈炯明人品多么高尚,苦心经营当年的广东。经费紧张,别人劝他开赌,可以增加税收,但他坚决不肯。尤其他反对“北伐”,认为先把广东搞好在说。苏联人帮助孙中山在广州办黄埔军校,那些军校学员们搞什么“三皮一金”,跟胡传魁的队伍一样,要钱,要枪,要子弹。惹怒了商团,炮轰总统府,不能全是陈炯明的错,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了当时的局面。我们的历史书,给陈炯明的结论太不公平!他听得大惊小怪的,但没有反驳,只说我的观点他第一次听说。回北京后,把洗好的照片给他寄去了一张。很久没有回音。后来我也就失望了。不知道他收到了没有。谁知在年底的时候,收到了他的回信,原来他从青岛之行之后一直待在武汉的分工司。最近才回到广州。信中除了感谢之外,还给我讲了半天“北伐”成功的原因,但没说服我,除了他说的南方经济比北方好那几句,剩下的全忘了。(他们这些广东人的地理划分跟我们不一样,记得有一次在一个广东餐馆吃饭,老板听说我们是北方人,竟然问我们:你们是上海哪的人?)

    我还异想天开地想去山东诸城,问当地的人交通方不方便。他们十分不解。时间有限没有成行。

    总的说,青岛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城市干净,整洁,走到哪,人都不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没错。但也不会忘记,当我们傍晚站在海边的高坡上凭海临风,赞叹“秋水共长天一色”时,看到民工们还在光著膀子往坡上抬石头,绳子深深地勒进晒黑的肌肉里,心里委实不忍。怪不得《青春之歌》里的那个掮夫说:打不上鱼来吃不上饭,我们可没觉得海美不美。

  2. 济南
    在青岛待了三天后,乘坐青岛──北京的“游6”离开青岛,向济南进发。“游6”是比较现代和舒适的旅游火车。上下两层,座位上都包著一层布,颜色很好看。但设计者好像没有考虑到国情,在一些漂亮的座位上,乘客们留下了一个个“到此一踩”的大脚印,擦不掉,抹不去。再加上一些污水的痕迹,难以入目,难以入座。还不如当年的人造革。

    到了济南已经是中午。天很闷热,见不到太阳,天空一片灰黄。碰到一个人自告奋勇领我们去旅店,说只有几步远,我们就跟他去了。谁知几步远可不是闹著玩的。走了近十几分锺还不到。走到半截我们不想去了,我们著急,在济南只能停留多半天的时间。但听说他没工作,如果他能帮旅店找客源,旅店给他一点钱。他也不容易,大热天的,我们只好跟他走。最后终于到了,条件也可以。谁知到了登记住宿的地方,办事人员问我们要工作证,结婚证,否则不让住。我们说没带结婚证。我们真的不知道旅游还得带结婚证。那个人说:“没带不能住,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夫妻呢?”我们只好对那人说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们不能作证吗?好说歹说才让我们住下了。Amazing!很难相信这是90年代末的中国。山东淳朴的民风可见一斑。

    安顿好,出了旅店,奔第一个目标。要了一辆出租车走大街,过小巷往趵突泉公园驶去。边走边使劲儿望著窗外,打量著济南城。一般的,我去什么地方,更注意的那里的风土人情,古迹名胜,城市的容貌是其次。但由于受“老残游记”的影响,觉得济南城本身就是个古迹。想亲眼见到济南的“半城湖色,半城山色”。可惜什么也没见到。到处是清一色的楼房。盖楼房一定砍了不少的柳树吧?那辆极其破旧的小面包车(在北京肯定早就怕影响市容给淘汰了)开到离趵突泉公园还有一小段路的时候,坏在了路上。我们只好下车步行走,反正也不远了。这一走,反而看到了在车上看不到的一样东西。那就是离趵突泉公园不远的路上有一个像本打开书一样,非大的纪念碑。碑文是纪念(?)年在济南被日本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的蔡公时和其他19位中国人,号召人们勿忘国耻。

    终于到了趵突泉公园。因为女儿上学期的语文课上正好学了一篇老舍先生写的“趵突泉的欣赏”,她还背了下来。我们就直奔趵突泉而去。到了跟前一看,很失望,石栏围著的趵突泉已经不喷水了,一池绿水平平静静,天光云影,不见半点涟漪。只有不知什么年月拍的趵突泉的照片在泉边水榭的墙上喷著水,像课文上描写的那样;大泉旁边的小泉也吐著泡泡,可惜也在墙上。后面一有个亭台,柱子上有一副对联,可惜忘了其内容。老舍先生在文中说:济南如果没有趵突泉,济南的美就丢失了一半,趵突泉不喷水了,丢失了多少?不管怎样,也算亲眼看到了乾隆皇帝题词为“激湍”,钦定的“天下第一泉”──趵突泉。

    趵突泉公园其实是一个由好多个泉组成的一个公园。看来看去,大部分都不喷水了。

    想想看,当你看了一个个干涸的泉眼之后,看到一个真正喷水的泉会是多么高兴!

    而这个泉正是我从少女时代就憧憬的“漱玉泉”!在我还没听说过趵突泉之前,就知道世上有一个漱玉泉。漱玉泉还在喷水,正确地说是在慢慢往出涌著水。泉不很深,更像一口浅井。因为泉的一面是人工砌起来的矮墙,矮墙书有“漱玉泉”三个绿色的字。另一面是涌出的泉水形成一条小河在缓缓地流淌。两边是一些石头。

    这真是个意外的收获!盯著清澈见底的漱玉泉水,任激动思绪在飞扬:这里曾经是“惊魂照影来”吧?词人曾在此“把酒黄昏后”吧 ?。。。。。。抬头望望,不见词人旧时相识的雁群;四周看看,泉边坐了很多人,大部分是坐在泉边歇息,唠嗑,吃东西,根本不觉得他们是在这么一个有名的地方。(当然不是苛求他们)。

    后来,看到一些人捧著泉水喝,我也跳在石头上,捧起清凉的漱玉泉水喝上一口。好像觉得自己也变得聪明了一点,脱俗了一点。又把儿子叫下来喝了一口,给他在泉边上照了一张像,恋恋不舍的离开泉边。向对面的李清照纪念馆走去。

    纪念馆里瞻仰了李清照那‘人比黄花瘦’的朔像 ── 朔像是纯白色的,女词人手中握著一册书,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婷婷玉立,一尘不染。望著天才的诗/词人,心里把她写的,我仅记住的那几首词,点点滴滴,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词人面前留个影,朔像秀美人多情。到此一游,就不虚此行。

    “大明湖,千佛山,七十二泉天下传。” 这是我最爱看的电影之一“大浪淘沙”里面的插曲。插曲给“老残游记”中描述的济南加上了现代的色彩。下一个目标就是“大明湖”!

    大明湖也开辟成了公园,在这里我们做了一件至今还后悔的事,那就是在大明湖公园外面先吃了一顿正宗的川菜,后进大明湖公园。因为那一顿饭吃的不是时候,等了很长时间,那川菜馆里大茶壶的壶嘴足有三尺多长,把我们吓了一大跳。那里的“宫宝鸡丁”麻,辣,香,色味绝佳,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一种宫宝鸡丁。谁知,没料想秋天的太阳下山早。等我们出来后进公园时,公圆里的游人已经不多了。

    只见大明湖边,背对著夕阳,一块巨石上刻有 “大明湖”三个红色大字。只有在湖边,才体会了一点点“杨柳丝丝拂面”。 但不可思议的是湖边还建起了游乐场(一定又砍掉了不少柳树)。跟一池湖水,湖另一边的亭台很不协调。沿著大明湖刚走到一半,天就黑了,虽然离关园还有一段时间。真想在夜色里绕湖一周。可静悄悄,黑幽幽的湖边,只有我家四人还在园中游荡。实在没那个胆量再前进了。

    半周就半周吧,赶快从另一个门出去了。没来得及参观湖那边我崇敬的民族英雄,诗人辛弃疾的纪念馆,后悔一辈子。后来回北京后不久在报上读到辛弃疾纪念馆正在修建,我的后悔减轻了一点儿。“天凉好个秋”?

    晚上,到附近的商店转转,商店周围乱乱的。国营商店,店里没什么东西,货架上只找到了小时候吃过的山东高粱饴,一些干煎饼。买了几盒回去送人。济南没有其它城市那么繁荣,闹腾,也许我们去的不是地方。第二天早晨,在去泰山之前,抓紧时间到就近的饭摊吃早饭,就像去了“李玉和”和磨刀人接头的粥棚。附近的卫生间只知收钱,里面水龙头不出水根本没人管。还有就是,清晨的济南还是见不到那半城山色,被高楼遮住了望眼?

    济南,济南,你怎么是这样?你哪里有 “三面荷花四面柳”?哪里是“家家泉水,户户垂杨”?只见到灰黄色的天空下,一座灰黄色的城。也许我期望值太高了,在青岛的蓝水蓝天反差下,我对任何城市都没有像对济南这么失望过。

    ps 前不久听说济南也要修地铁,这一修,漱玉泉还能喷水吗?

  3. 泰山 第二天早晨从济南出发,到了泰山脚下的小城泰安。泰安好像成了旅游城。到处是卖旅游用品的。其中还有为善男信女们准备的香(途中还真看到有人在烧香跪拜)。我们先在山脚下的商店里,每人买了一件体恤衫,上面印有泰山日出和“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豪言壮语。全家换好体恤衫,非常招摇,非常瞩目。这全是在美国学的。在爬山的路上遇到很多人向“与众不同”的我们打听体恤衫是在哪里买的,我们得意极了,这是后话。

    第二天早晨从济南出发,到了泰山脚下的小城泰安。泰安好像成了旅游城。到处是卖旅游用品的。其中还有为善男信女们准备的香(途中还真看到有人在烧香跪拜)。我们先在山脚下的商店里,每人买了一件体恤衫,上面印有泰山日出和“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豪言壮语。全家换好体恤衫,非常招摇,非常瞩目。这全是在美国学的。在爬山的路上遇到很多人向“与众不同”的我们打听体恤衫是在哪里买的,我们得意极了,这是后话。

    从山脚下的“红门”起程,迈出了登泰山的第一步。从红门到南天门听说有7000级石阶,有20多里。(离红门不远处是岱庙)。我们计划先从红门走到中天门。一路上,真有点儿踏著先贤脚步前进的感觉,来过泰山的名人太多了,秦皇汉武,康熙乾隆,李白杜甫,,,我们边走边看路边的碑文和泰山石刻。这些石刻是泰山2000多年来文字,书法艺术的记录。丰富多彩。真是历代书法展览之大全,令人叹为观止。可惜,五年了,差不多都忘了。但记得“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现代话。最好的我说不来,也太多了,那么多名人的真迹。但我敢肯定邓颖超的字是整个泰山石刻里面最难看的一个。恕我直言。实在不解泰山上竟然有邓颖超的那几笔小学生水平的字。也许不敬,但是大实话。若干世纪后,后人们可能会更疑惑不解吧?最难忘的是我们到了峰回路转的地方,靠著岩石喘口气,发现石上正好刻有“峰回路转”这几个大字,妙哉!

    路上我们还遇到了挑山工。因为在女儿的课本里有冯骥才写的泰山的“挑山工”一文,我也读了一遍。所以对这些挑山工们刮目相看:只见他们有的光著膀子,衣服缠在扁担中央。扁担两头挑著各种物品。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捆扎在一起的啤酒瓶,当时还想如果一不小心就会碰在山崖上碰碎的。路上和他们唠嗑,原来他们一天只能上一次山,每次只能赚到20元人民币。真的很不容易。我们一路走,认识了一些路友,大家一会在前,一会落后,包括这些挑山工。走走停停,经过几个关口,几次检查门票。山路时而平坦,时而险峻,时而走一段土路,时而走一段石子路。无论是平地与石阶,都很干净,虽然人卖鸡蛋和其它小吃,但看不到游人乱扔东西,当然也看到了管理人员在打扫的身影。但绝对没有朔料袋之类的东西。不像黄山,还得顾人冒著生命危险在黄山峭壁悬崖上收拣白色的食品袋。

    到了中天门,再往上不远就是著名的石盘道──十八盘了。那才是真正地爬泰山。可是儿子只有5岁,上十八盘够他受的。主要是听说前不久还出过事。虽然有个人说给他20元,可以把我儿子背上去。这哪成,给我背跑了怎么办?望著云雾缭绕的山顶,一条钢索天道斜架当空。我们决定乘缆车上南天门。车票单程是每人40元,不分老幼。上了缆车,我们就像神仙一样腾云驾雾般的上了离南天门不远处的一个峰顶。出了缆车,人就走进了云中,雾中。几步外就看不清人影。在满目烟云中顺著一条精心修好的山顶小道走向南天门。

    上了南天门,山势就平坦多了。基本上就是山顶漫步了。赞泰山之奇雄,发思古之幽情,抒发“登高壮观天地间”的豪情壮志,不是我的强项,那是霍林河大侠的“责任”。我只会说一句:“诚大山也!” 剩下就是凡人写小事。我这个凡人看到了泰山顶上也商业化起来了,山顶开了好多旅店,饭店。挑山工就是给他们挑东西赚点小钱。还有出租棉军大衣的地方,那是为了给清晨看日出的人准备的。一看,我们又后悔了,悔不该在离开济南时已经买好了午夜回北京的车票。否则可以在山上住上一晚,第二天在泰山之巅看日出东方。后悔归后悔,既然凌绝顶,就得“一览众山小”。

    我们饱览了四周的山色后,在山顶上到处看了看。本来以为每人花了15元(?记不清了)入山的门票就万事大吉了,谁知山上的小门小户都要收钱,划分了势力范围。别的可以不进去,可玉皇顶,象征性的泰山“极顶”的石碑不可不看,不可不照张像。每人又花4元进去参观,拍照。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四四方方的一个小院,只是供著那块石碑。

    不是舍不得花钱,但是感觉不好,气氛也不对。我们当时就说:把入山的门票弄贵点不就成了吗?省得到处打点。不知道当年那些来泰山的文人墨客们,背著银子,一路交钱买景,是否还会有兴致写出不朽的鸿篇?也许人家真能,“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谁说不是好诗?好在看泰山顶上的迎客松,巨石峭壁,石壁上数不清的石刻不收钱。可以尽情地看个够。

    我们还发现有人在卖“泰山神水”。神水是山上流出来的泉水,用一根管子连接到水桶里。花5毛钱买上一水舀子喝个痛快,还不怕污染。我们又很不浪漫的买了几块山东煎饼在泰山顶上大吃起来。

    到了该下山的时间了。我们决定走下十八盘,既省钱,又可以经过十八盘。人家爬上,我们爬下,对著干。从南天门俯视,悬崖紧逼,十八盘犹如登天之梯。虽然下山没上山那么费劲,但走了一会儿,腿就开始发抖,发软,生怕滚将下去。(回家后,腿疼了一个多星期)在半路,我们又遇到了我们上山时的路友们,他们刚爬到十八盘的中部,直喘气,在这里,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爬”山。那些挑山工是侧身而上。打个招呼,继续下山,边走边看路边石崖上的诗文。还顺便看了秦始皇的朔像。下山就是容易些,很快又就到了中天门,跟我们原先的脚印汇合了。这时已经时下午5点多了。不可能再走回红门。我们买了下山并且直达济南的汽车票。从中天门乘“小巴”一路风驰电掣下了泰山。路虽然是修好的盘山公路上,但也很险,加上那个司机满不在乎,还跟售票员一路说说笑笑的,车上又没有安全带,把我们吓得够呛。 那个售票员非常开朗,风趣,礼貌,一路上跟乘客说笑。使我见识了山东人的豪爽,大气,以及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自尊。车一进济南市区,我还想捕捉一下泉城的影子,可惜看不到,连树都很少。

    午夜,乘车离开济南,听说黄河水刚刚不断流,很兴奋。我们乘坐的是有卧铺的长途汽车,里面热的像个大蒸笼。当汽车在夜幕下,从浮桥上晃晃悠悠地过黄河时,望著黄河从车下奔腾而过。滚滚黄河水,离我们那么近。

    第二天凌晨到达北京,坐出租车回到中关村的家中。回去后的听到第一个新闻就是:英国的戴安那在巴黎出事。那天是1997年8月31日。

    泰山行过去5年多了,还不时的回想起。Why?每当在吉大论坛上看到版主的名字,总想起泰山脚下的那个牌楼上的两个大字:红门。 (完)

后记:

写完了。这么婆婆妈妈的,也能算写泰山?我们五岳之首的泰山?对啦。大家以前看的都是大手笔,大作品,现在换换口味。我们坛上不一直是“偏于豪放,不费婉约”吗?

谢谢阅读。

2002/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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