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 杏林河，大约二十米宽，曲曲弯弯悠悠缓缓流过美丽的佳木斯。她的两岸是凸起的 土坝，生长着参天的杨树和榆树，夏天的树阴覆盖着整个河面。从老木桥上走过时， 抬头看是乌绿的枝叶，低头看是映照墨绿色树影的水面，斑斓缝隙中透露着湛蓝的 天。冬天则白皑皑一片，河面成了天然的溜冰场，打耙犁，滑冰，叫你玩个够。尤其 是沿着坝坡向下冲耙犁，玩起来真不想回家！

    过河是上学的必由之路。夏经木桥，约走二十几分钟；冬穿冰封的河面，近多啦， 只要十几分钟即可到校。这又能打耙犁又能抄近路的冬天，忒稀罕人了，恨不得叫 它停在那儿，永远过冬天。说是节省上学走路的时间，那是对早上去学校而言，而下 午放学回家，大约需两小时或更长。全赖这条河！

    春秋两季就麻烦了。走河面虽近，但若冰不够厚走不成，再折回去走木桥反到更远。 这麻烦不仅是对上学的学生，对上班的机关干部们也是如此。如果迟到，挨老师的 训问比起挨首长的质问大概还是轻松些。所以每天早晨出家门，决定走哪条路，还 真犯难，简单的法子是看人家怎么走，跟着就没大错。碰见冰面确实不够厚，河边被 挡住的一小帮同学，一起折回走木桥，当然一样迟到，被戴着红胳膊箍的“执周”一 起逮住，一顿训，挨训的人多，也不知训谁呢。也有胆大的，踏着薄冰硬往对岸跑， 只听“扑通”一声掉进水里，结果就不是返回木桥，而是回家烘棉裤啦。那就不是 迟到，而是旷课了。

    四月的一天早晨，出家门时离上课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别无选择，只好走向穿冰面 过河的路了。到了河边，见江三儿正在那犹豫。显然冰面已开化，水都溢出漏洞。我 俩面面相觑，谁也没敢过。这时只见樊虎他爸爸走过来，我俩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他总会有办法吧？！樊虎他爸爸以前在前进哥舞团说快板书， 是个大胖子，在机关 里被戏称为二百五，这一是说他体重大，另方面是说他办事糊涂。这位气宇轩昂的军 人，左右打量着冰河面，用威严的眼光看看我们两个，好象在说：“还等什么，上！” 其时他也在仔细查看着可能的冰上路径，终于停在一处他认为最佳冰面前，撸开袖 子看看表，抬起头，更严肃了。然后只见他迈开四方步，横扭一步，前窜两步 。。。。。。 双手配合摆动，有如舞蹈，只听着他脚下的冰“嘎支嘎支”响，小冰窟窿被压出的 水柱直向上窜。。。。看看！过去啦！到了对岸，樊叔叔向我们摆摆手：“快过来 吧，要迟到啦！”

    受到这样的鼓励，我们俩没什么好说的了，沿着樊叔叔的路径，过吧！我们两的体 重加起来肯定不如樊叔叔的大，一起过，肯定行！结果是没走几步，双双落水，回 家烘棉裤加旷课又有苦难言的后果，惨痛啊。

    棉裤烘干后，想了很久，才领教这之中的教训如下： (1) 在精薄的冰上，如果有 人过去了，你想按他走过的路径跟过去，成功的机会非常小；(2) 在这非常小的机 会中，若成帮结对，那就危险了；(3) 虽然成功过河多是被逼出来的，但在被逼者 中，掉河里的多于过去的，在我们的例子中是2：1。所幸那天后头没人了，否则这 个比例恐怕更大。 nbsp;

    4/2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