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梦依稀咒逝川”，“近乡情更怯”。。。回家的心情真有千千万万种。当飞机
就要降落首都机场(或虹桥机场)时，无动于衷，心如止水的同胞恐怕没有。
国内变化太大！这次回去跑了福州(我父母家)； 西安(你嫂子家)； 和北京(出入境
)三个城市。 所到之处，但见老城区一片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楼林立。城市
环路，高速公路给古城装上了现代化的翅膀。 人民的物质生活大大丰富。走进商场
地摊，吃的用的琳琅满目， 应有尽有。进口的， 内销的，国产的； 正牌的；仿造
的， 假冒的； 有厂家商标的， 有来历不明的； 满足了不同人民的不同消费需求。
你嫂子一上街就咂舌， 说“真便宜！真便宜！” 结果也上了不少当。 这另外再
讲。 我们到时， 正赶上彩电大牺牲。 要用北美标准， 就跟白给一样：36寸的也
不过一千五百人民币左右。
中国这些年的发展有目共睹， 此不赘述。 详细的，全面(略含水份)的情况， 请参
阅人民日报海外版和CCTV4. 我这儿聊聊负面的印象。 内部讨论， 请勿外传！
城市的变化让你一楞，“认不得了！” 但有依然十分熟悉的“脏-乱-差”。 特别
是隔膜时间长了， 对这三个字印象更深刻。 由此产生出的，就是你这个游子回国
不会过马路(没规章)， 不会上厕所(除蹲之外，还老忘带纸)， 不会买东西(不懂价
钱)， 不会。。。
先说“脏”。 城市人口和机动车辆激增，大动土木，生态环境恶化， 政府没有足
够的人力物力投入， 加上人们还不熟悉良好的(公共)卫生习惯等原因， 使这一问
题似乎比十几年前更甚。 福州是全国为数不多的“卫生城市”之一，市区中心确
实也维护得很精心。现在据说也不用含铅汽油了。但一到国内， 就能闻到那“味”
来。 小儿子一归国眼睛就开始发炎。我是感冒变支气管炎， 最后连耳朵也发炎了。
打了八针青霉素才勉强止住。西安就不能提了。钟楼的雕梁画栋，绿瓦金顶，全跟
那墙砖一色：灰扑扑的。而十几年前，张铁民市长任上，西安的卫生在全国都有名
气。 在北京，就没见过蓝天。据说为迎奥运， 已经用“纳米油漆”抹了一边了。
可给人感觉还是处处尘土。新年伊始， 就报了一次沙尘暴。听说二月份， 国际奥
委会要去考察，不知这些大员们怎么感觉。
再说“乱”。交通秩序乱。两车道的路，总有三四辆车并行。行人更是我行我素。
道口绿灯，直行车总让左转弯的车流别住，警察也熟视无睹。 回国前常跟小儿子讲，
中国警察叔叔站个圆台儿上，象跳舞一样指挥汽车。这回儿也没见着。 过马路总是
惊心动魄。小儿子(五岁)可高兴了，他喜欢挑战。在加拿大还不到两岁时就申请：
“妈妈不拉手， 哥哥不拉手， 咕咚看见没有汽车，人人儿(步行灯)亮了，自己走
过去”。 回到国内过马路，我俩把他攥得紧紧的，看准缝隙，我说“走”！他就拽
着我们大喊“冲啊”跑到马路对面，兴奋异常！他跟姥姥说，“你们中国(人)真厉
害，不怕汽车”！ 商业秩序乱。 批发呀，店铺呀，“一样”东西， 几样价钱。
老板公开问你要真的，要假的。你嫂子看上一件漂亮衣裳， 一百九十九元。等她妹
妹来了一砍，四十九元成交。看！这就是学问。社会秩序乱。福州这些年面貌大变。
商品住宅楼十分漂亮，现在更兴复式单元。 可再好的房子， 也得过“铁窗生涯”。
我弟弟，弟妹都在监狱工作。他们家属楼与监房大楼就一墙之隔。两边都是铁门铁
窗，真可谓相映成趣。其实即使装了这些防盗门窗也没挡得住窃案上升。也不知道
这是“小康”了呢，还是“兵荒马乱”？
“差”就不多说了吧。乱的原因就是国民素质太差，道德滑坡。 到家时，正闹“毒
大米”(搀工业石蜡)，后来又听说“毒木耳”(搀墨汁和工业油)，“毒猪肉”(搀什
么精红素)。出租车里，大部份都装了铁栅栏。还是老出事儿。有把司机收拾了的；
也有司机把乘客洗劫了的。回家三周，反正是没敢去试试挤公共汽车。说是小偷敢
训你，“老子也得吃饭哪”！元旦前， 洛阳一场大火，又死几百。灰烬里还有四把
手枪。 到处能见保安。连北京看车的老头老太太，也有筒筒帽的制服，象北洋政府
年代的打扮。王府井的McDonald里，也长站着个警察。小儿子说：“这个Policier真
奇怪， 不好好travaille上班，要来吃Humberger"!
再说些什么印象呢？人们对制度性的腐败似乎已经习惯了。不象以前谈起官倒时，
那么义愤。大家各使各的招儿捞钱呗， 相安无事。 国内反美，仇美情绪很高，特
别是炸大使馆事件之后。这几年经济发展了，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有一种自高自
大的心态，以为21世纪就揣在中国的口袋里了。还有一部分有了钱的人民， 不再俭
朴，追求奢华。这在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社会背景下显得格外突出。 这些不是一句
两句说得完的， 就此打住了。
总之，“儿不嫌母丑”。但母亲脸上有灰，还是希望她能洗干净。毕竟有个漂亮，
体面的妈妈， 比有个脏妈妈要提气得多。列宁说“在一个文盲的国家建设不成共产
主义”，同样，在一个道德水准不高的国家，也难以建成现代化。我们的祖国母亲，
你还任重道远着哪。 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同意吗？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