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坛子和那坛子


这坛子和那坛子


霍林河

    别的不敢夸口,但要比谁百家饭吃的多,这坛子上能出本人右 者大概不多:六个月基本路线教育、三个月割资本主义尾巴, 每天三顿派饭,一顿换一家,算算吃了多少家!

    百家饭好听不好吃,这到不是怕脏,本人身上的小资产阶级娇 气本来不多。再者说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垄沟儿里捡了一天 的豆包儿,饭还能有脏的?我怕百家饭是因为那个酱!

    东北庄稼院儿人家儿大多自己做酱,场院里打好的黄豆,上风 头儿好的分给各家作菜豆,中间的拉去交公粮,下风头儿捡瘪 的、碎的喂马,剩下的就是酱豆了。当然,如果不巧上边蹲点 儿干部在场,那上风头儿和中间的就得调个个儿。

    酱的作法很简单,入冬后把黄豆炒熟、碾碎,压成四寸见方儿 的块儿,叫酱块儿,酱块子脑袋一词就出于此,把酱块儿放在 阴凉处,第二年春天种麦子的时候,把阴干、长满绿毛的酱块 儿洗净、捣碎,放在坛子里,加上水和盐、盖好,放在朝阳处 ,每天搅几遍,个把月后就成了。

    家家的酱都这个作法,一个井的水、一片地的豆,甚至炒豆烧 的豆枝儿都是一辆马车拉来的,可这百家的酱偏偏就有百家的 味儿,绝对不重复。谁家的酱好吃,永远没个公论,因为自家 的酱只自家吃来顺口,别人的酱吃惯了还行,头一口儿没个吃。

    偏偏小葱、白菜、香菜沾大酱,加上香喷儿喷儿的小米饭,又 是本人这副穷肚子的最爱,这一顿一换的派饭可就苦了。混熟 了以后还好些,队里的保管员一早儿就会跟我说:“唉,今天 张二寡妇、赵瞎子和王麻子家的酱都是从县里打的,去吧,没 事儿”。说来也怪,县里卖的酱谁吃都顺口,虽然那是孱了一 半儿的苞米作成的。

    你说我们这坛子象不象那酱坛子。不敢说这儿的贴子就一定好 ,别的坛子的贴子也是这么沾的,可读起来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一家贴子一个味儿,只有自家的才贴心。外来的一开始看不 惯咱家的贴,说两句也在理儿。想到这儿,觉得两天前回火红 木棉的几贴似有失厚道。希望火红木棉今后还常来,你那派饭 的两毛钱就不收了,四两粮票也免了。只希望这坛子的酱有一 天也会对你的口味儿。

   


| 网站简介 | 合作伙伴 | 广告服务 | 联系方式|

Copyright @ 2000 All Rights Reserved - www.ChinaGoNet.com
webteam@ChinaGoNe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