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发现自己的周围有不少聪明人。在国内时，研究所的同行里有那种过目不忘的， 也有语言天赋出众 的，还有那种逻辑清楚手脚灵便、写程序时可以每分钟击键三四百次的。到了美国则 更是如此，有那托 福、鸡阿姨分数考来顶到天上去的，有专心致志思考问题开车冲向人行道的，还有那 八年读了三个“骂 死它”和两个“屁爱吃的”的。形形色色，各式各样，反正没有我等平庸之辈的聪明 可言。不敢怨天， 不能怨地，爹妈没有给俺生出个那种脑袋瓜子，只好去观察、去思考，看看这后天是 否可以补偿，问问 这聪明到底能不能学。

    不喜读书，但爱学习，于是开始注意观察、仔细分析，统计统计这聪明人究竟有些什 么易学的共同特点。 几年下来，终于发现，不象我辈贷款账单、柴米油盐样样记得清清楚楚，聪明人也许 是由于专心致志， 普遍都比较容易忘记此类生活琐事。入道要先学黑话，学艺要先学模样，这学聪明就 先学健忘。功夫不 负有心人，几个月学下来已经是小有成效。

    昨日一家人桌上晚餐，其间论及大女儿之教育，我们发现她最近正走向聪明。女儿喜 爱阅读幻想、离奇、 历险的书籍。读完后时不时会神情恍惚、站立发呆。叫她去洗手准备吃饭，她会去接 上一杯水，挤上牙 膏开始刷牙。邪书读了不少后晚上睡觉害怕鬼神，不知从哪里去找来个十字架抱着睡 觉，说是可以避邪。 我们谈论怎样让女儿不要过份聪明时，忽然想起我们前几天吃的一张罚单还没有付， 于是我冲到车库取 出那张罚单，好险！最后一天。记得警察说了：到期不付就法庭上见。开好罚款支票 后我和太太同时意 识到，我们也开始变得聪明了！这聪明还得从这张罚款单说起。

    两千年十二月十四日，雨天，太太开车接我吃中午饭。车行不久，太太说：“哎！怎 么我来时有一辆警 车跟着我，现在又有一辆？”。不一会儿车开上小道，只见那警车鬼灯乱闪，叫我们 停下。在等待另外 一辆警车前来接应的空隙，我们在想，是哪儿出了毛病？没闯红灯，没“势必得”； 车才开了万把迈， 还算是新的。这次可不象几年前被抓时的那老破车，警察把我拦下来时才发现前面的 大灯只有一个亮着， 而后面的尾灯则一个都不发光。警察叔叔，这次肯定是逮错人了！

    洋叔叔上来了：“你们这车哪儿来的？”。什么话！哪儿来的？这车的两个主人都坐 在上面！叔叔又说： “请把车的‘累急时吹醒’给我看看。你们这车的‘累急时吹醒’已经过期两个月 了！”。哟！这下完 蛋了，怎么这么聪明，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我正开始淌汗，叔叔又说：“你这车怎 么没保险？”。我 说：“保了的，每月还付着钱呢。”。看着警察叔叔递过来的保险卡才发现那是去年 的。这该死的保险 公司今年忘了给俺寄卡来了！可能考虑到是咱是中国朋友，罚款数目图个吉利--八十 八刀。在一个星期 之内必须交钱和把车子注册。有惊无险，还算没把车给“偷”走。回到家里仔细一 想，这罚款到还好办， 开支票及是；这车怎么注册？没保险卡别人不给注。赶紧打电话给保险公司，公司办 事效率不错，随即 传真了一张临时保险单过来，这下可好，可以慢慢去办新的“累急时吹醒”了。下午 我继续悠哉扬哉地 又去上班，心有余悸，有把那张临时车保险掏出来看看。又坏了！我们的车保险是从 每年的十月十四日 开始，而那张临时保险单只是六十天有效，十二月十四号正好是最后一天。人算不如 天算，感情老天爷 今天要让咱被逮住。我立即收拾书包，溜出办公室去登记车牌。去车管所的一路上我 都在想，咱也越来 月聪明了。

    今天一大早，一家人从家里出来，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离开家时，太太在后面 问了一句：“你昨 天晚饭下来拿罚款单时是不是没关车库门？怪不得一晚上暖气烧得可欢畅了。”，接 着又说：你以前笨 的时候，不会忘记这些事情的，现在怎么聪明没学会，忘性可越来越大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