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高里是一名出色的画家。他的画在市民阶层、中产阶层是从来不乏知音的。可
格里高里有更高的目标，他时刻梦想著他的画能够得到贵族阶层的赏识。可他却总
是不能用他的画取悦于斯卡金娜夫人--一个公认的赏画名流。每次画展，格里高里
都不遗余力地设法把自己的画放在最突出的地方。可每次，斯卡金娜夫人只是象征
性的到那扫一眼，不予置评。

格里高里为此非常烦恼。他把他的不幸遭遇讲给他的好朋友格瓦列夫听。格瓦列夫，
一个充满机智而又厌恶世俗的年轻人，教给了格里高里一个办法。。。

之后不久，又一次隆重的画展在本镇举行。有别于已往，格里高里这次直到开展的
前一天晚上，才漫不经心的在一块破帆布上胡乱涂抹了一副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画。
他边涂心里边骂著：格瓦列夫，你的办法要是不灵，就叫雷劈了你。

第二天，斯卡金娜夫人照例度著步子来到格里高里的画栏前。格里高里忐忑不安地
等待著夫人的嘲笑。出乎意外，夫人居然认真地在那副烂画前看了很久。高傲的夫
人终于扭过头来，向著一直站立身后的格里高里问这副画的含义。

格里高里强忍著内心的激动，脸上却故意保持著镇定，甚至一丝冷淡。“夫人，你
见过一条河流吗？” 他这样答到。

斯卡金娜夫人听了这话，激动得几乎昏了过去。啊，多么玄奥的答案啊，多么深刻
的哲理噢。一条河流，啊，那就意味著。。。夫人开始穷其思绪而幻想了。

每个过去的达官显贵来问他这副画，他都以同样的话来回答：
“夫人，你见过一条河流吗？”
“先生，你见过一条河流吗？”

一次次，他博得阵阵的赞叹。他的画终于得到了承认。他，格里高里，成了本镇最
耀眼的新星。

从此，格里高里口气大了。不再是从前的小心翼翼，而是盛气凌人了。言必称现代
派、印象派、模糊派。

这一天，格里高里再次遇见了他的那为老朋友，那位帮他出主意而使他平步青云的
格瓦列夫。令格瓦列夫惊奇的是，格里高里既没有感谢他当初的帮助，也没有嘲弄
那些被他们耍了的贵夫人们，而是以一副教训人的口气认真地大谈特谈他的蒙胧派、
印象派。不像是在开玩笑。

格瓦列夫愤怒了。他冲著格里高里咆哮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这个白痴！
是我教给你怎样对付那些人，是我教给你怎样涂抹那些画的。甚至连那句深沉的
“夫人，你见过一条河流吗？” 都是我教给你的。你现在却要来教训我？

格里高里也不示弱，他懊恼地对格瓦列夫喊到：“笨蛋，难道你真的从没见过一条
河流吗？”

7/4/2001